1987年末,北京文艺界要为梁实秋开一个追思会,梁实秋的续弦韩菁清和大女儿梁文茜一起去探望冰心,请冰心为梁实秋写一篇文章,冰心答应下来,说,当年实秋在台湾曾为我写过祭文,没想到今天我为他写祭文。
上世纪20年代,冰心的《繁星》、《春水》风靡一时。而作为文学批评家的梁实秋认为她的诗歌徒具泰戈尔的形貌,作者并不具备一个诗人的热情。他把自己的想法写成文章,发表在《创造周报》上。此后不久,梁实秋和冰心于赴美途中的杰克逊总统号的甲板上不期而遇。梁实秋问冰心:“您到美国修习什么?”答曰:“文学。”反问:“您修习什么?”梁答:“文学批评。”
1924年秋,梁实秋到了哈佛,冰心在威尔斯莱女子学院,遇有假期,梁实秋和冰心以及几个朋友经常会面。回国后,冰心和社会学家吴文藻结为夫妇。由于三人都是同学,梁实秋和冰心夫妇常有来往。一次,重庆的文友为梁实秋摆“寿宴”。梁实秋要冰心题字,冰心写道:“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不论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便不能做人家的一个好朋友。我的朋友之中,男人中只有实秋最像一朵花。”
抗战结束后,冰心夫妇被派往日本,和国内的梁实秋通信不断。再后来,梁实秋去了台湾,冰心夫妇返回大陆,从此音讯隔绝。
1968年,梁实秋从朋友处得知冰心夫妇已服毒自杀,写了一篇《忆冰心》,感叹“此情此景,不能不令远方的人一洒同情之泪!”
文章传到大陆,冰心很感动。此时“梁实秋”三个字在大陆已是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字眼。冰心还是冒着风险,托人辗转给梁实秋带去了一封信。
1987年,梁实秋病逝。冰心在《悼念梁实秋先生》中写道:“实秋,你还是幸福的,被人悼念,总比写悼念别人的文章的人,少流一些眼泪,不是么?”(原标题为《梁实秋和冰心互写祭文》,摘自《人民政协报》,王国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