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南师范大学还被同学邀请去过恋爱山,所谓恋爱山,就是学校里一小山,专供恋爱之用,谁最先到得山上,后来者就自动离开,因只有一个入口。我就在同学上课时提前去帮他占地盘,转了一圈,也没发现避孕套一类的东西。想来,这也不是第一次帮人谈恋爱,只不过从前的方式主要是帮人写情书。
我那时已对爱情很好奇了,认真观察过一回,爱情山上的动作都不算太大,不会有太大的难度系数,很快就失了兴致。
后来就有人约了自己的女同学出来一起玩,几个男生好说歹说都要去女生宿舍坐坐,没办法,去了,女同学的女同学几下就走光了,好像都是耍过朋友似的懂事。
干耍一阵,还是只有出门去,女同学便说要换衣服,一不小心就露了肚脐,这是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地方———我现在完全能凭一个女孩的肚脐判断很多东西,我这样说,你就知道这个现在我已不知从哪里去探访的女孩,她偶然间的一个动作对我的影响有多深刻!
我居然就在重庆耍住了,还想呆一段日子,反正我所上的那个大学对我不是那么严格,至少对我来说没有旷课一说。
可我也不能啥事也没有,于是萌生了临时耍个女朋友的想法,就挨个校园去傻等,晚上还到舞厅去挨个凑近了别人的脸看,终于逮着了一个搭上了话,可是,结局很不爽:一个好好的姑娘,一听说我是专科,好像对她本科学历有多大侮辱似的,转身就走了。
离西南师范大学不远,就是西南农业大学,传说里边有一个疯子教授,因不满这个不满那个,故意发疯,谁也奈何他不得,我于是又专门去了一趟农大,在学校里的草坪上连坐了两天,也没有见着这个疯子,一时仿佛比失恋还要失望。
我在歌乐山烈士陵园呆了很久,为着研究它的一组集体群雕,因为那时候我已知道了像北京城一共有5000多尊雕塑,按我的计算,一尊2万元,这就是一亿。我到底是喜欢数量上的北京雕塑,还是一幅凡高的作品,我还算不过这个账,所以,所到之处,我都要留意到雕塑。
这一堆烈士的石雕给我留的印象还马马虎虎,虽然也感觉有个什么地方不对,但总可以供凝神好半天了。后来,就有一个老人坐到了我旁边,他几乎是连招呼都没有给我打,就直接说:江姐是假的,你晓得不?我说不晓得。老人就又说:那个姓彭的,在外又有人了。我说,我不相信,还有人说中美合作所也是假的哩,教科书恐怕是不好篡改的?老人就笑起来:他们家的人我都认识。
我虽然至今不知真假,但这事让我的魂一下就丢了,又觉着好像是把重庆的魂丢了,一下子就着急起来。
不行,我得再去找找,就问别的公园怎么走,回说都很远,我一下就懵了,索性自己就走到很远的缙云山,想了很久,觉着重庆老有个什么地方没对劲———是个什么地方没对呢?
也许就差一个不收费的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