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多布,《汽车自驾游》杂志 编辑、摄影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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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拒绝她递上的酒,我反正不能 摄影/多布
每个人对旅行多少都会有点执念,除了最基本的看看风景,总琢磨着能有些特别的体验,比如美食,比如美人,比如自驾或者血拼……
更多人则会在踏上回程之前,选择带走些什么作为纪念,冰箱贴、明信片、硬币、零食、手工艺品等不一而足。
对我来说,这两件事其实有着同一个指向——当地的美酒。以至于每当我回想起曾经去过的地方,都能瞬间记起那里的酒和藏在酒里面的故事。
Vodka永远不会上错
在乌克兰喝什么酒,不用问肯定是Vodka,虽然严格来说乌克兰人夏天爱喝的格瓦斯也算是酒,但酒精含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千万不要想当然的以为伏特加太单一,就像国内的白酒有各种不同的香型与口感一样,Vodka在这里同样有着丰富的变化,除了因酿造及过滤工艺或原材料的差别造就的不同口感,在喝的过程中更是有着千百种变化。
基辅的餐厅里摆满不同口味和品牌的Vodka 摄影/多布
和其他洋酒相比,Vodka最特殊的是拥有淡然如水的特质,所以常作为基酒来调酒。Vodka加入冰块和汤力水,放上两片青柠, VodkaTonic就做成了,喝起来清爽利索。《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和绿子在酒吧见面,两人一杯接一杯喝的,就是这样的VodkaTonic。
电影《本杰明巴顿奇事》中,伊丽莎白教本杰明如何享受Vodka配鱼子酱,先吃一小勺鱼子酱,别咽下去,用舌头和上颚将一颗颗饱满的鱼子挤破, 感受那种特别的鲜美和淡淡的腥味,然后来一口Vodka,那滋味,绝了!没有鱼子酱的话,用乌克兰餐厅里标配的鸡肝酱来佐酒也同样带感。
基辅KANAPA餐厅里的美味鸡肝酱 摄影/多布
在基辅的第一晚,当地老饕带着我们第聂伯河畔的“小村庄”餐厅吃晚饭,刚落座,美女服务生就先端上一打调制伏特加酒,无论颜色和口感都令人食欲大增。在这里,点菜还好说,让人纠结的是不知道该点什么酒,毕竟他们家有着好几面墙不同口味和品牌的Vodka,得来多少趟才能喝满一轮呢。
餐前Vodka调制酒,光用看的都开胃 摄影/多布
同行的天弓老师特立独行点了一杯白兰地,谁料waiter端上来的却是一盘黑面包,乐得我们一桌人酒杯都端不稳了。不过既然双方说的都不是母语,Brandy和Bread傻傻分不清楚也算难免。但如果点的是Vodka,相信我,绝对不会送上来面包。
第聂伯河畔的“小村庄”餐厅 摄影/多布
在基辅的第二天,我们乘车去切尔诺贝利。因为这里的敏感性,不能安排航拍。随行的Beinside旅行公司导游“伟大利”(Vitally)于是安排我们在距离切尔诺贝利隔离区十多公里的一个村庄停车,好把几架航拍无人机暂时寄放在他朋友家。
我们下车抓紧机会拍点雪景,不远处走来两个退伍兵,热情地上前跟我们握手打招呼。眼瞅着语言无法交流,老兵一言不合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可乐瓶,另一位老兄则很有默契地拿出了几个一次性杯子。
Vodka装在可乐瓶里,随时可以拿出来喝
原来是在招呼我们喝Vodka,除了微笑,酒也是世界共通的语言,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但这大清早的,我们还不想在进切尔诺贝利之前先把自己灌晕了,这事吧,放晚上是完全没问题的。
自己喝好了,也不会忘了给宠物喂点吃的 摄影/多布
两个老兵也干脆,见我们婉拒,个高的便倒好两杯酒,个矮的把手里苹果一掰两半,哥俩就着苹果喝起自酿的Vodka来,我们在旁边都看傻了。后来问“伟大利”,这算不算是酒鬼的喝法。他开玩笑说,这其实算是知识分子的喝法了,真正的酒鬼,喝酒基本上不见荤腥, 甚至连苹果、面包也不用,一小段酸黄瓜就足够了。
腌过的生猪肉片“萨洛”,是当地人喝Vodka常见的下酒菜
乌克兰因为土地肥沃,农产品丰富,所以老百姓喝酒下酒菜也很讲究。至于俄罗斯人嘛,说到这,他不忘挤兑下“隔壁”——“俄罗斯人觉得有酒喝就够了,实在没得下酒,就抱着旁边酒友好几天没洗的脑袋闻一闻”(战斗民族口味果然重)。
早上没喝到两个退伍兵自酿的Vodka,这遗憾晚上在基辅市区就找补回来了。“伟大利”带着我们在费尔蒙特酒店对面的餐厅吃晚饭,吃得差不多了,他提议喝点小酒,顺便给我们普及下乌克兰喝酒的讲究。
黑面包+鲱鱼酱佐酒 摄影/多布
第一杯叫迎宾杯,按规矩主人要起身向客人祝酒,说些表达美好愿景的祝酒词。祝酒词讲完,男士们得站起来一饮而尽,女士们坐着喝就可以,而且喝多喝少随意,没有硬劝酒这一说。
这就算喝过第一轮了,下一轮再换其他人来讲祝酒词,大家都是一块喝,不用单独跟某个人敬酒。酒桌上通常还会指定在座中一人专职来给大伙斟酒,如果每个人喝得都很开心,那斟酒的人选就不换了。
OSTANNYA BARYKADA餐厅里调酒的纹身大妞 摄影/多布
但如果有人感觉这酒喝得不痛快,越喝越烦闷之类的,就可以提出更换斟酒人。因为乌克兰人觉得斟酒人的情绪,不论是高兴或者忧愁,都会随着酒一起被倒入杯中,然后传递给其他喝酒的人。
加了辣根(青芥末)的Vodka 摄影/多布
最有趣的是,酒局的最后一杯叫做“骑马杯”。骑马舞都晓得,骑马杯又是几个意思呢?因为历史上乌克兰一直是农牧业大国,过去他们都是骑着马去酒馆喝酒。等喝高了准备回家的时候,会最后再端上一杯酒,走出酒馆一仰脖灌下去,借着这股劲才能上得马去,所以才得了“骑马杯”的名字。
在很多人模糊的概念里,一提起伏特加就条件反射般想起俄罗斯。其实波兰、乌克兰、俄罗斯、白俄罗斯、波罗的海三国和除丹麦之外的北欧四国,都是传统伏特加生产国,这些国家被统称为“伏特加带(Vodka Belt)”。
在乌克兰喝Vodka,会让你挑花了眼 摄影/多布
Vodka源于波兰,兴于沙俄,而乌克兰在历史上曾先后被这两个邻居所统治,而且一直位居全球消费伏特加最多的三甲之一(另两个是俄罗斯和美国)。乌克兰的国酒就是添加了辣椒的Vodka,也叫作皮尔弗斯卡。
卫国战争期间,前苏联国防部规定每名战士每天在前线可以得到二两伏特加,大大提高了军队士气,让战士们作战更加勇猛。这种酒对他们来说,有着在我们外人看来不明觉厉的激励作用。
这些二战军功章里也有Vodka的一份功劳 摄影/多布
切尔诺贝利事故后,隔离区里一样流传着关于Vodka的传说——喝了就可以抵御核辐射。这可不是胡诌,这点在2015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阿列克谢耶维奇的那本《切尔诺贝利的悲鸣》中多次提到过。
乌克兰传统风情十足的基辅KANAPA餐厅
“清理人”认为他们喝完Vodka再去清理事故现场就不会有事,当地居民也相信喝了Vodka,就可以抵御核辐射,不用搬离自己那已经受污染的家园。听着很离谱是不是,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很多当地人信了,也许是因为他们对这种液体有着太深的感情和依赖,更多的我猜是因为他们当时并没有别的选择或寄托。
那乌克兰人的酒量如何呢,我们也问过“伟大利”,他回答的特别有意思——“一瓶刚好,两瓶太多,三瓶不够”。
就是说,如果三个乌克兰人喝一瓶Vodka,那这个量刚刚好,喝完浑身热乎好出门工作;如果喝到两瓶就太多了,已经有醉态没法上班了;但如果喝到第三瓶,就又不够喝了,因为已经彻底喝高,所以还得再整几瓶直到烂醉。
OSTANNYA BARYKADA餐厅的美味罗宋汤 摄影/多布
从乌克兰回来第二天,我在微信上咨询他一个问题,除去时差关系,他又隔了大半天才回复我。从透着兴奋劲的语音里才知道,原来头一晚他和朋友在酒吧里看基辅迪纳摩和土耳其贝西克塔斯的欧冠小组赛。用他的原话说,虽然小组还是没能出线,但没想到基辅迪纳摩会踢得那么好,6:0大比分横扫对手,所以一高兴就喝多了。显然,这属于“两瓶太多”的情况。
口感和馅料都很丰富的基辅炸鸡 摄影/多布
趁他已从宿醉中清醒,我赶紧又追问了另一个问题——2014年2月基辅独立广场的事件他有没有去过现场。他的答案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不过却还是与醉酒有关。那年 2月18号,具体什么由头他忘了,反正是和朋友喝大酒,结果喝到19号一整天都处于彻底昏睡中,这自然算是“三瓶不够”了。
OSTANNYA BARYKADA餐厅的名字意为:最后的堡垒,装修也充满革命气息
后来才知道,那两天是平民伤亡最惨重的两天,等他20号早上清醒过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如果不是因为喝酒,他说,那天他肯定会在现场……
这个问题不是我问的,而是出自温婉可人的夏梦老师。其实那晚我们喝得很节制,从“迎宾杯”到“骑马杯”,满共只喝了五轮就回酒店整理照片去了。
第一轮服务生端上来的是用辣根(即青芥末)泡的Vodka,喝起来有种辛辣但又清新怡人的味道。后面的几轮则是分别是用蜂蜜、树莓、桑葚等调和的Vodka,每一杯都有着丰富的口感和微妙的差别。
基辅RONIN餐厅的日本料理和Vodka也非常搭
女士们都没有参与第一轮酒,坐我左手边的夏梦老师看我们喝得起劲,试探性地加入了第二轮的蜂蜜伏特加。我看着她浅尝遏止了一小口,就决绝地放下了酒杯,然后颇费解地问我,“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酒吧门外的墙上画着B.B.King的手绘图案 摄影/多布
我喜欢这个有趣的问题,喜欢喝酒的人一定是尝过其中的妙处,但这种妙处又很难解释给其他人。我以前常去的一家居酒屋的墙上醒目地写着一个特别的公式——“人生-酒=零”,作为一个好酒之徒,我对此深表认同。
哥萨克人不只爱Vodka,还有班杜拉琴 摄影/多布
酒经过了多重修炼,摆脱了酿造物最初的形态,她是世间粮食和果实的灵魂。越是属“灵”且珍贵的东西,也越没有道理可讲,比如突如其来的爱情、莫名打动你的音乐、像子弹一样击中你的画作……比如此刻我们面前的这杯Vodka。
在乌克兰的任何角落寻觅酒吧,都要依赖靠谱的环球漫游通讯
爱酒≠酗酒,喝酒最好的感觉,便是微醺,“琴心剑胆入酒肠,凡尘万念不相妨”,世间一切都在那一刻变得美好起来。
相信我,一个有诗有酒、有爱有艺术、有自由与梦想的世界才是值得我们为之付出与奋斗的世界。当然,不能忘了,还必须得有干净的空气。
回程路上怀念Vodka,可以在乌克兰航空的飞机上再买一瓶
乌克兰基辅行程建议:
Day1:基辅市中心徒步之旅—圣迈克尔广场、安德烈斜坡、圣索菲亚大教堂、基辅黄金之门、赫雷夏蒂克街、独立广场;
Day2:切尔诺贝利隔离区;
Day3:参观基辅沛克斯克拉修道院、二战博物馆;
Day4:参观梅日戈尔耶-乌克兰前总统豪华庄园、乌克兰民族服装展厅。
往返乌克兰基辅交通建议:
建议乘坐乌克兰国际航空公司(UIA)的航班,从北京(Beijing)直飞基辅(Kiev),无论飞行时间、飞行安全及空乘体验,乌航都会给到你惊喜。另外乌航在基辅降落的机场是Boryspil airport,针对中国游客有非常便捷的落地签服务,可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乌克兰基辅住宿建议:
基辅费尔蒙特大饭店(Fairmont Grand Hotel Kyiv)——五星,能欣赏第聂伯河河岸的城市风光,酒店设施宽敞豪华;
基辅假日酒店(Holiday Inn KIEV)——四星,离大型购物广场、主要历史文化名胜很近,是这家酒店最大卖点;
乌克兰基辅美食餐厅建议:
OSTANNYA BARYKADA——乌克兰最神秘的革命餐厅;
KANAPA——乌克兰最正宗的传统餐厅;
RONIN——最跨界的乌克兰日本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