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九月,又一次来到莫斯科, 随浙江经贸代表团考察当地市场,寻找中俄贸易商机。
莫斯科不愧为国际旅游城市,每一次参访都让人流连忘返,对于第一次来此的代表团其它成员讲,带给他们的惊喜在几天行程中从未间断。
常住人口1300多万的俄罗斯首都,九月的莫斯科依然是蓝天和白云,加上市区内大片的森林就能给人清爽的感觉。艳阳高照,凉风怡人的金秋时节,畅游莫斯科是一种绝妙的享受。原意为“美丽广场”的红场,仅以它的革命历史和在此所发生的一系列震惊世界的大事足以令人神往;
当双脚踏上面积只有天安门广场六分之一的红场和庄严肃穆的列宁墓,历史就跟我们亲密接触了,随着兴奋的脚步,神秘的克里姆林宫便向普通游者敞开,举行沙皇结婚大典的金顶“圣天使教堂”和普京办公室此刻就在我们身边;漫步在有中国长安街之称的“特列韦尔大街”,美丽状观的藏书世界第三的列宁国家图书馆、曾一度令人畏惧的克科勃总部大楼,形象逼真的普希金广场上诗人的雕像,让我们既感到新鲜又亲切;远离市中心,雄伟的胜利广场,极富创意和震憾的战争实景画;直冲云宵的宇航纪念碑及身后的全苏国民经济成就展览会;与哈佛、剑桥齐名莫斯科大学,莫斯科的美丽不仅仅是风光,更具有迷人的文化底蕴。
2000年以来,俄罗斯发展速度的提高,综合国内的增强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改善,让这座城市渐渐脱掉了以往灰色的外衣,显露出国际大都市的本色。
在商贸易行程安排中,我们驱车来到了莫斯科东南伊兹迈洛夫公园附近的俄罗斯最大市场-----阿斯泰(ACT)批发市场。
阿斯泰市场是中俄贸易的一个大特写。这个上世纪九十年代建立起来的市场,方圆几平方公里,是俄罗斯最大的日用品批发市场,几万家商户,上万种商品,日均千万美元的销售额,覆盖独联体其它国家能力,让这里成为莫斯科一个贸易黄金区。
整个批发市场按商品不同划分几个大区域,基本上以二层货柜批发摊位为主,中国人,阿富汗人,阿拉伯人、越南人等是这里的主导力量,销售着从全世界运来的服装、鞋帽、礼品和饰品、电子产品、小家电、日用品和食品,中国货和土耳奇货占市场的大部分,温州商人小徐是我多年的朋友,他在这里从事中国鞋类的批发至今已五年,目前在市场上已有三个摊位,虽然每个月都要支出上万美元的摊位和人工费,但基于每年300多万美元的销售额,小徐言谈中透着轻松和自信,每天上百双至几千双的鞋类销售,让他成为这个市场的佼佼者。谈起中国货,小徐自豪地说,俄罗斯已改变了中国产品质量差的偏见,质优价廉的中国商品成为越来越多俄罗斯家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是,这里绝大多数商品都是通过灰色清关进来的,而市场的从业者,也很多没有合法的居留身份。但是这里,每一个摊主每年都可赚到几万到十多万美元,年收入达上百万美元的批发店也不在少数。在中俄民间贸易界,莫斯科阿斯泰市场是一个能发财的地方。
市场周围各种服务网点,使该地区几乎成了中国城,当地华人创办的“路透报”、“龙报”、“莫斯科华人报”为同胞提供新闻资讯,中国饭店里的水煮鱼、干锅田鸡、酸菜炖白肉可以满足各地人的口味,甚至这很容易买到贵州的“老干妈”,广东的“皇上皇”、镇江的红酷,东北的干豆腐、打折国航的机票。手续费较低的人民币和美元汇兑,大大小小的物流和清关公司、律师事务所可为市场的从业者提供全方位的服务。每到周末和下班时候,市场门口便有免费的班车接送客人到莫斯科著名赌场和夜总会,那里为喜欢赌博的中国人准备了免费的自助餐。近年来,沐足阁和休闲健康中心也陆续出现在市场附近,夜晚的灯光摇曳,令人别有一番幻想。
繁华的背后,市场经营者不断地被俄罗斯警察盘察、罚款和勒索,灰色清关导致的税务机关时常查没商家货物,向幽灵一样地伴随着中国商人。
另一方面,灰色清关引起的国家税收流失,滋生某些官员腐败,市场及莫斯科地区社会治安的恶化,便一直传言着俄政府会治理甚至清除这个市场,而市场的中国商人始终在焦虑不安做着生意。
在拆迁声中,阿斯泰的生意越做越大,从最初的小规模市场,发展到今天俄罗斯最大的批发市场,一个货柜摊位从最初的几千美元涨到今天的几十万美金,喊了十多年的狼来了,直到2006年俄罗斯通过了禁止外国人在俄从事零售业法,狼真的来了。
阿斯泰市场更加焦虑不安了,很多中国人已不敢从国内进货,甚至开始甩货,准备回国。然而朋友小徐却是另一种想法,他说,中俄贸易转入正轨是必然趋势,这种转型给中国商人提供的机遇大于挑战,关键是华商如何练好内功,加快自己的产品转型和档次提升,因为未来的俄罗斯和世界是离不开中国制造的。
参观结束后,精明的新一代浙商却说,在莫斯科,阿斯泰市场是他们最感兴趣的景点。
选自《俄罗斯散记之:丝路花雨》
(此文已获作者授权,在乌克兰中文网微信公众平台发布)
作者简介:
郭凤志,高级工程师,国内知名“一带一路”和国际技术转移专家,广东科技企业合作促进会会长,广东-独联体国际科技合作联盟秘书长,广州市重大行政决策论证专家,中国广州—乌克兰国家科学院科技合作联合委员会秘书处副秘书长。曾先后190多次到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家,从最西端的加里宁格勒到最东端的海参崴,并被全国权威机构评选为“2015全国十大俄语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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